在銅章藝術里建構起來的情感之路——青年設計師廖博專訪后記 |
發布日期:13-07-22 09:20:26 泉友社區 新聞來源:www.ccbczpx.com 作者:胡玲燕 |
廖博是個年輕的設計師,于他的作品而言,卻顯示出思考的深度和視野的寬度。他的作品總是有一種意想不到的呈現模式和一股緩慢卻令人動容的情感。讓我們走近廖博的創作世界,走進他的銅章圣殿。
一 意象之迷思 在與廖博的談話中,他顯示出對意象的極大的熱情,也顯示出他對于中國傳統美學的造詣。意象,在中國傳統美學中占據著極為重要的地位,它在某種程度上還解釋著中國傳統文學含蓄、內斂的特質。意象的民族性和文化性,使得意象具備了一種獨特性,因而有了一種解釋的指向性。意象,是一種含蓄的表達情感的方式,是在一個特定的“物”上融入氣質相投的“情”。廖博說,西方的意象派藝術,如龐德的詩歌,日本的俳句,都借鑒于中國古代詩歌中的意象元素。他最喜歡意象在表情達意時的那種如靈感激發或瞬間頓悟式的藝術獲得。他不停地在大銅章藝術中實踐著他的意象之思。 比如聊到新近出品的“象”大銅章時,廖博顯得有點激動。他說,“象”一度讓他陷入創作的瓶頸。因為“象”在中國文化中指意的豐富性,讓它成為一個很虛的東西。這樣的東西要形象化,在藝術的轉化上確實存在一定的難度。“象”與“祥”諧音,那就讓它傳達出吉祥之意吧。而象,在印度則是一種十分吉祥的動物,在佛教則被賦予更深的寓意。因大象有大威力而又性情柔順,故傳說菩薩入母胎時(釋迦牟尼的前生被說成是菩薩),作白象形,表示菩薩性柔和而有大勢。而老子《道德經》中則有“大音希聲,大象無形”之說。他說,其實“象”是一個巨大的意象,它是虛擬的、感性的、想象性的,也是情感性的。因此,“象”大銅章以其富于智慧的設計,讓人進入了一種禪定的心境。 所有的侍佛仙女神態祥和安然,自在自得,浮雕線條的婉轉流暢,仿佛仙樂緩緩而出,蕩滌人心。象形藏于無形,大音隱于章面線條與空間,在一種無形之形中潛藏大乾坤,這樣的作品有一種成竹于胸的大氣魄,也是對中國大銅章構思與表現藝術的一種有益探索。在“象”這個巨大的意象里,寄予了創作者對于中國吉祥文化的情思。章背面圖案中的吉祥旋、飛騰的火焰,展翅的迦陵頻伽鳥正帶著吉祥向您徐徐而來。 因為對意象的迷思,“象”這樣形而上的表現對象,突然就有了落腳點。 二 形式美的重要性 如果說意象是一種有情感濃度的表現對象,那么,表現這個對象的形式便顯得尤為重要。這個形式在大銅章藝術中便是章面圖案的結構、輪廓、布局,便是那個形象化了的東西。講到銅章的形式美,廖博堅定地表示,他對章面圖案的形式非常重視。他認為形式的好壞,對于大銅章這樣以高低浮雕來表現形象的藝術顯得至為重要。好的形式,不僅能寫形,更能傳神。而只有傳神了,章才能有感動人的力量。 在他的作品中,對照的美幾乎被用到了極致。這種對照有繁與簡的對照,有整體與局部的對照,有形式上虛與實的對照。比如“普陀山”,章面主體對象與背景修飾之間不僅存在著繁與簡的對照,還有虛與實的對照。背景的繁復虛化,使得主體對象顯得更加的飽滿有力。而正面圖案的南海觀音半身像與背面圖案如橫空出世般的執蓮佛手形成一種描繪上的對照,一種是周正的、古典的美,一種是空靈的、凸顯的美。 而在“象”銅章中,正面圖案與背面圖案的繁簡對照,定是讓你驚嘆于在這種對照的美所帶來的審美沖擊。正面圖案的繁,繁的細致、繁的順其自然、繁的天然自得,正如那博大精深的“象”所給予你的豁然與自在;而背面圖案的簡,則簡的理直氣壯,有一種中國潑墨畫的爽直,又似一句讖語,神秘而深藏大“道”。正面工于線條的流暢,工于結構層次的營造,在一種重疊之中,延伸出大“象”無邊之感。而背面則恣意而為,任吉祥旋旋轉無邊,任那熱烈的火焰熊熊燃燒,這樣的喜慶與興旺,用這樣恣意的手法實在是得妙其中。 三 佛,是一種情感 在談到“普陀山”紀念章時,我與廖博就“佛”進行了一次頗為較勁的探討。最后,他的一句:佛,是一種情感。讓我感動良久。并不是因為這句話有多么的語出驚人,也不是因為這句話到底有了多少的哲思,而僅僅是因為,一個創作者情感的覺醒。 無論是紀念幣也好,大銅章也好,佛教題材已經成為熱門題材。因為,佛教在中國文化中的獨特地位和重要分量,它成為了人們內心的某種寄托。很多佛教題材作品,很寫神,把佛的慈悲、善性等等表現得無可挑剔,也有部分能出色地還原當時當地的佛像樣貌。然而,卻很少有注重表現佛的情感的,這個情感是指把創作者自己的情感融注在對佛的表現上。這個佛,是他一個人的佛。在“普陀山”這個作品中,我們看到正面圖案中的南海觀音是微闔著雙眼的,臉型并不是飽滿如滿月的,半身的塑像并沒有全身仰視像的那種壯觀,然而這個觀音像卻有一種讓你安靜、讓你心懷虔誠的力量。廖博說:“在設計南海觀音像時,我并沒有想太多,我只是覺得我希望我的作品能帶給人們一種寧靜安詳的感覺。在它面前,心靈能變得虔誠而謙卑。” 其實,那一刻我的心里是復雜的。我并不是太贊同他的觀點,卻實實在在地敬佩他的創作。他的創作原來可以這么純粹,可能和很多人苦苦追尋的藝術無關。然而,殊不知,真正的藝術最終追逐的不就是那一份干凈而直白的情感嗎! 一個作品,只有有了情感,才有無盡的生命力。 四 在傳統與西方之間的平衡 這是一個不怎么新鮮的論題,卻誰也避免不了。傳統是根,西方是葉。沒有傳統,我們便無法生存,而西方的一些修飾可以錦上添花。很多搞文藝創作的人,在本末倒置之后,便再也沒有了藝術的生命力。把握好這兩者之間的平衡需要定力,更需要一顆對自身傳統的自信心。廖博坦言,在傳統的土壤里沖突不了的時候,他會去借助一些西方的東西,無論是理念的還是形式的。但是,根本的東西他不會動。比如“象”大銅章正面圖案的設計創作,他就是借鑒了印度佛教的一些元素,如侍佛仙女的形象便是借鑒了印度佛教仙女形象,體格顯得飽滿而自如,不是中國傳統的女性形象。其服飾裝扮也是印度佛教的。但是“象”大銅章要傳達的吉祥寓意還是中國式的。因此,正面圖案的造型并沒有讓我們感受到異域風情,而是在異域元素下所傳達出來的那種崇尚自然、自在的道,即大象無形,以及在流暢線條與浮雕中默默流淌的大音之美。 廖博還談到了“畫圣-吳道子”大銅章,在該章的背面圖案中有一張線描的唐代仕女臉造型。他說,這個線刻的臉型,并不是為了突出與周圍高浮雕的對比,他在做一種嘗試。他說國外有些章就有只用線刻手法的,同樣能表現出豐富的意義。當我問他是否會做一個完全采用線刻的章時,他興奮地說:“我會去嘗試!”但同時他說:“我不會盲目地去模仿,我的作品不會丟掉我們自己文化的根。我做作品,是表達我自己的情感,我自己的感動。不會因為一個新奇的形式,而丟失了我自己的情感,我自己的感動。”“京劇”大銅章背面那貴妃銜杯下腰一飲而盡的藝術形象,震動了不少人的心。那是一種中國式的情感表達模式,含蓄中的力量,令人不禁動容。 我們的談話持續了5個多小時,我卻覺得過得太快。讓我們一起靜候他的更多的作品吧! 廖博簡介 1982年生,男,漢族,2007年7月畢業于魯迅美術學院雕塑系。同年進入沈陽造幣有限公司工作,現為模具設計制作中心設計室設計師。主要從事畫稿設計及浮雕制作。 在2007年至今共參與中國人民銀行普制幣和金銀紀念幣競標50余個項目,主要作品有:2009年環保普通紀念幣1組浮雕中標,2010上海世博會普制紀念幣圖稿設計入圍;2010年武當山1盎司銀幣樣幣中標;2010年云岡石窟1公斤銀幣樣幣中標(入選2012年度美國克勞斯世界錢幣大賽最具藝術獎);2011年辛亥100年1/4金幣設計稿中標;2012年參與國家重點項目“遼寧艦”金銀幣項目負責1盎司銀幣的浮雕制作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在沈幣公司開發的產品中,參與金銀銅紀念章以及金銀條、盤的設計和浮雕制作百余個品種,其中以高浮雕藝術章的社會反響最佳,主要作品有:京劇大銅章(背面貴妃醉酒造型)、總公司勞模大銅章、畫圣大銅章、象大銅章、普陀山大銅章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