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房、炒煤、炒棉、炒黃金、炒商鋪、炒油田……
溫州人,這個中國最具商業智慧的群體,以其敏銳的市場嗅覺,總能找到埋著黃金的寶地。他們的出手闊綽和抱團效應,使得他們每涉足一個地區、一個行業,所動用的能量總能攪得人心惶惶--這些可怕的溫州人!
他們是最懂得理財和投資的一個群體。這些大大小小的溫州老板們早年靠修鞋子、賣紐扣、做打火機,辛辛苦苦積累下本錢,現在則費盡心思琢磨怎樣錢生錢。沒受過多少教育,沒請過投資顧問,他們以一種與生俱來的草根智慧和地域習性,敏銳地捕捉到任何一個讓財富增值的機會。
令人恐慌的炒房團全國人民知道溫州人善炒的印象,最初從掃蕩全國的溫州炒房團而來;而民間對溫州游資的恐慌,也是來自炒房團。
炒房的風潮最早是從溫州人自家門口開始的。從1998年到2001年,溫州的民間資本進入房地產,促使當地房地產價格以每年20%的速度遞增,市區房價快速從2000元/平方米左右,飆升到超過7000元/平方米。一度,溫州竟幾乎無房可炒。
到了1999年,溫州的民間資本開始進入上海、杭州等地的房產市場,并逐漸形成規模效應。2001年,第一支購房團前往上海,與此同時,另一支購房團前往杭州。以此為始,溫州炒房團所到之處,當地房價一路飆升。
溫州人的炒房有三大風格:一是首選投資的是商鋪、公寓、別墅。據調查,在滬購買商鋪意向的溫州人群中,半數以上喜歡購買30-50萬元的小商鋪,另有一小部分合股購買百萬甚至千萬元以上的整層商鋪、寫字樓。二是財大氣粗,屢屢采用一次性現金付款的款爺作派,讓世人稱奇。
跟他們做生意的風格一樣,溫州人購房也喜歡集團作戰,只要一人看中某一房產,必會召集親戚朋友前往搶購,往往一人幾套、幾十套地購買。所以,房產商、房產中介們都明白一個道理--如果能搞定一個溫州人,就能在短時間里把樓盤大量地拋售出去。
身家不菲的大老板們,能量自不必說。多數普通溫州人,又是如何撬動如此龐大的一筆炒房資金的呢?
在溫州人的炒房資金來源中,民間借貸是主要籌資方式。房產投資者的資金主要有三個來源:自有閑置資金、企業資金、民間借貸和股權集資。使用最后一種籌資方式的往往是一些大動作,非一套或幾套房子的小搞搞,很有可能是買下整整一幢樓。借貸方以月利息3分(折算年息36%)通過溫州民間的地下錢莊借入,在投資機會熱的時候,利息有時甚至高達七八分。而且,這些人有時候相互擔保,親戚鄰里也因為借貸關系,而徹底綁在一起。
2006年,來自溫州銀監局的抽樣調查顯示,當時溫州民間流動資本約有1900億元,其中至少有400余億元常年跨區域流動。實際上,很早之前就有業內人士預測說,溫州市擁有5000億元的民間資金,外流到全國各地的資金則在3000億元左右。
這些可怕可敬乃至可恨的溫州資本每到一處,當地的房價就不斷暴漲;每到一處,溫州人都被當地人視為洪水猛獸。媒體、當地百姓口誅筆伐。
2004年,浮現出溫州超級炒家的升級版--溫州多家民營企業組成中瑞、中馳兩大財團,聲稱目標定位于廣泛集聚和調動中國規模龐大的民間資本,其中房地產尤其是投資之重點。有學者斥之不過為高級炒房團,呼吁政府出手干涉。
在強大的輿論攻勢下,兩大財團高薪聘請的CEO幾個月后悄然辭職,中瑞、中馳也不知所終。
對抗不了的宏觀政策
滿地生長的草根,生命力再頑強,總難和外部的大風浪相抗衡。種種跡象表明,溫州民資已越來越清晰地受到宏觀調控力量的打壓。
早在90年代初,溫州商人就進入了山西能源市場。當時,國內煤價低迷、煤礦效益不好,煤礦和礦山幾乎無法從山西本地的銀行得到貸款支持。而煤炭是個高投入產業,山西的煤老板們自有資金有限,來自溫州的投資者就充分發揮溫州民資豐厚的優勢,采用民間借貸的方法進一步籌集資金,一批掘進隊經理或職工順理成章將沉淀的資本就地轉業。當時,流傳著這么一種說法,在山西任何一個產煤市縣,都活躍著溫州炒煤團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