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 海南日報記者 陳耿 通訊員 岑明道
編者按
2008年，“海口騎樓老街”就已入選第一屆中國歷史文化名街。騎樓街區的誕生是海口設市的前奏，其存在也見證了椰城90年的城市發展歷程。
提起海口騎樓，繞不開曾推動海口市政建設的粵系軍閥鄧本殷，他盤踞海南島期間，還一度在海口成立“粵南實業銀行”，發行紙幣。
鄧氏成立的“粵南實業銀行”是有史料記載以來海南最早的地方銀行，其紙幣也是海南最早的地方銀行紙幣。無論是對南海地方貨幣史，還是對我國貨幣史的研究，它們都提供了重要的實物資料。
專注于錢幣收藏的海口藏友王福和，珍藏著一套民國時期的紙幣，為“粵南實業銀行”所發行，是海南最早的地方銀行紙幣，十分難得。
王福和收藏的紙幣共有5張，分別是“壹圓”毫洋和大洋各一張、“伍圓”毫洋一張、“拾圓”毫洋和大洋各一張。據錢幣收藏界人士推斷，應該還有“伍圓”大洋這一種面值，只是未見流轉；另外據傳當時還發行了“伍拾圓”和“壹佰圓”這兩種面值，但未進入流通領域，迄今也尚未發現。
印制精美
王福和收藏的紙幣設計和印刷都極其精美。
票面上方均橫書“粵南實業銀行”，右側豎書“公私款項一律通用”，左側豎書“憑票即付不掛失票”，最下方邊框正中是“香港商務印書館承印”字樣，背面為英文，其中下方有“BIG MONEY”（大洋）或“SMALL MONEY”（毫洋），還有“KIUNG CHOW”（瓊州）等。
其中，“壹圓”紙幣規格為13.5cm×8cm，大洋的正面花框為深綠色，四角印正體漢字幣值“壹”，內芯為粉紅色，左為蘇州園林圖案，右為天壇祈年殿，中間也是深綠色底，中間直書“壹圓”二字，二字右下方和左下方各有一篆刻印章——“行長之章”和“副行長章”，上下皆橫書“大洋”；背面色調為棕褐色，除了四角的幣值“1”為阿拉伯數字外，其余文字皆為英文，中間是園林、建筑圖案，兩側有兩個數字“1”，字體比四角的大出一倍，左下方和右下方有行長、副行長手寫的英文簽名。
“壹圓”毫洋正面花框為青花藍色，內芯為米黃色，左為園林圖案，中間也是青花藍底。除了中間直書的“壹圓”的上下方為“毫洋”之外，其余圖案和文字內容與大洋的一致，只是顏色各異；背面呈藍綠色，圖案也與大洋的相同，都是兩棟兩層高的古代建筑風格的樓宇。
“拾圓”的規格為16.5cm×8.8cm，大洋正面花框為深綠色，四角印有正體漢字幣值“拾”，內芯底色金黃，左邊圖案與“壹圓”的一樣，也是蘇州園林景觀，右邊為揚州瘦西湖的橋臺流水風光；背面花框呈青花色，正中間的畫面主體為北京頤和園佛香閣。
“拾圓”毫洋正面的主色調為紫色，背面整體呈紅色；“伍圓”毫洋正面為淺藍色，背面為粉色。
這三張紙幣的正面和背面圖案都一樣。
缺憾的價值
王福和的“伍圓”毫洋殘缺不全，只有剩下大半張。之所以會如此，還是他一手造成的。
原來，這張紙幣是其父親先收藏的，小時候，王福和翻抽屜找零錢買零食，找出了這張“伍圓”毫洋，他母親瞥了一眼，說了一句“上面有這種字的錢不能用”。王福和便悄悄找來剪刀，把“粵南實業銀行”連同票號一起剪掉了。當他父親回家發現此事后，以為是他哥哥干的好事，還將大兒子揍了一頓。
目前，全國僅發現一張半“伍圓”毫洋，一張在一湛江藏家手中，另外那半張就是王福和的了。雖有自己造成的缺憾，但也彌足珍貴。
王福和的“拾圓”毫洋迄今國內僅發現一張，是20多年前，他用買房子的一萬元錢買的。當時一個光洋價值人民幣50元，有人戲稱他花了200個光洋買了一張沒用的舊紙片。此事在椰城收藏界一直傳為佳話。
這張紙幣的獨特之處還在于它是印錯了的，難怪拿在手里前后翻看，感覺不大對勁。
“背面印反了，翻轉了180°，但正副行長的英文簽名位置是對的；如果擺正來看，簽名就跑到上面去了，也就本末倒置了。”王福和說。
當年這樣印錯了的紙幣不止一張，有一個人去銀行柜臺兌換時，被告知印錯了的鈔票不能用，悻悻而歸。府城有位姓吳的資本家聞訊果斷買下收藏，后來不知去向。王福和是跟府城一位叫黃循生的老人流轉到這張紙幣的，此后一直愛如珍寶。
對地方幣頗有研究的吳籌中和劉林章等專家認為，從史載資料和紙幣實物考究，都可證實“粵南實業銀行”的紙幣確實曾經在市場上流通。
曇花一現
史料記載，“粵南實業銀行”是1925年，由掌管廣東南路和海南島的粵系軍閥鄧本殷在海口成立的，紙幣以開發南海實業的名義發行。1926年初，鄧本殷被國民革命軍驅逐出島，“粵南實業銀行”隨之關閉，“大洋”和“毫洋”也停止使用和回收。由于“粵南實業銀行”存在時間很短，發行的紙幣存量也少，可謂鳳毛麟角。
“粵南實業銀行”的紙幣在鄧本殷管轄的“八屬地區”（高州、雷州、羅定、陽江、欽州、廉州、瓊州、崖州）使用。這批紙幣不僅在海南多個市縣發現，而且在湛江等地也有發現，很多海南老人也證實見過或使用過這些紙幣。
據老人回憶，當年的紙幣大洋相當于大銀元，毫洋相當于小銀元，一般情況下，“壹圓”大洋等值于“拾圓”毫洋，但兌換銀價經常變化，往往需要十一毫或十二毫才能換一大洋。
1923年，陳炯明任命鄧本殷為八屬總指揮，讓他北渡駐守高州、雷州，向東窺視廣州。但是，陳炯明的力量節節敗退之后，鄧本殷也退到欽州、廉州，最后退守瓊崖。
1926年1月，廣州國民革命軍光復海南等地。鄧本殷不戰外逃越南，再轉逃上海，此后去向成謎。因此，有人認為這些鈔票運回海南后，銀行尚未開業，紙幣也并未發行。
民國海南錢幣走馬換燈
據《海南金融志》記載，海南島的紙幣，最早為中國銀行瓊州分號于1914年成立后發行的“兌換券”，其中早期的紙幣為1913年所印，正面左右兩側加蓋了“瓊州”的印章；后因貶值太厲害，1917年陸續回收。
鄧本殷據瓊時，于1924年以粵南實業銀行為載體，私鑄“毫洋”，因成色過低，許多商家拒絕使用；1925年又成立“粵南實業銀行”，發行紙幣；1926年鄧氏被驅逐后，紙幣被國民政府按五折收回。
1926年，廣東中央銀行發行蓋有“海口”二字的“通用大洋券”，兩年后又陸續收回。
1939年，廣東省銀行發行的紙幣，加印“瓊崖區”，僅限于在海南島使用，正面右側加蓋“王毅”和“吳道南”的印章；1940年印行的則加蓋“王毅”和“丘岳宋”的印章。
日軍侵占瓊崖期間，也發行了“軍用手票”。
1949年，國民黨撤離海南島前，其“海南銀行”又發行紙幣一套，但迅速貶值，購買力極弱。
【陳耿 輯】
來源：海南日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