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法是中華民族特有的傳統文化和藝術魁寶,它以漢字作為表現對象,以筆為創作工具,是一門獨特的線條造型藝術,中國書法能在簡單的線條造型中,表達人類豐富復雜的思想感情。為了傳承和廣泛推廣書法藝術,2009年11月26日,中國人民銀行第一次將書法藝術融入造幣工藝之中,發行了“和”字書法紀念幣。
一、“和”字書法紀念幣是中國歷史上獨一無二純粹意義上的書法錢幣。紀念幣的背面就是一幅經過裝幀的書法畫卷。
漢字不同的書寫體,在我國歷代的錢幣上隨處可見,最具代表的當屬宋代錢幣,篆隸行草楷一應俱全。宋朝皇帝宋徽宗趙佶所創瘦金體,更是書法史上的一項獨創。縱觀歷代錢幣上的漢字,雖然展現了我國書法的藝術內涵,但筆者認為這不是完全意義上的書法。歷朝歷代錢幣上的漢字只能稱是被動書法,錢幣上漢字不是為了展現書法藝術魅力所在而書寫,而是為了證實錢幣的發行者是誰而書寫的。至于用何種字體、如何書寫,不是造幣者考慮的范疇。造幣者也不是以書者的身份在制作錢幣。而中國人民銀行發行的“和”字書法紀念幣,從設計到制作完成的整個過程中,制造者始終以一個書者的身份,謀篇布局。他們將錢幣做紙,以刻刀為筆,一刀一刀將筆墨書法藝術嵌入錢幣之上,使錢幣變成一幅真正意義上的書法畫卷。
二、“和”字書法紀念幣是傳承中國書法藝術的上乘之作。
按第一枚“和”字書法紀念幣的謀篇布局看,這是一個自成一體的系列紀念幣品種。全套紀念幣應發行五枚(和、和、和、和、和),分別是篆、隸、行、草、楷五種字體,目前已發行了篆、隸、行三種字體(圖1)。篆體“和”字書法紀念幣上的“和”字,體正勢圓,篆書圓渾、凝重的特點被表現得淋淋盡致;隸書“和”字書法紀念幣上的“和”字,用筆有方,有圓,結體扁密,充分顯示出隸書生動活潑、風格多樣的氣息;行書“和”字書法紀念幣上的 “和”字,筆畫流暢活潑,瀟灑自如,并潤藏著楷書和草書的韻味。這三枚紀念幣的正面刊有國會、國名、面值、年號;背面是以不同書寫體撰寫的漢字“和、和、和”,在 “和”字的外延不固定位置,依次書寫著“和”字的“篆、隸、行、草、楷”五種書法字體。以單個漢字為幣面主景圖案的也有過,如澳門政府曾經發行過以 “福、祿、壽”幣面主景圖案的流通幣,這三種幣在制作指導思想上偏重的是每個字的祝福之意和澳門的風土人情,幣面比較呆板。“和”字書法紀念幣的發行,充分顯露出錢幣發行者,以錢幣為載體傳承中國書法藝術和弘揚中華民族以和為貴思想境界的意圖。所選擇的五種漢字書寫體,雖然不多,卻可全面展示中國漢字書寫體的演變過程。紀念幣上的“和”字,是以往錢幣文字無法比擬。幣面中間“和”字與飛白結合的處理手法,既增加了幣面的活力和動感,也把中國書法書寫的特點表現的淋淋盡致。因此,稱得上是上乘之作。
三、“和”字寫入錢幣的猜想
中國的漢字有千萬個,單體字的書畫作品更是數不勝數,“福、祿、壽、喜”的單體字畫更是隨處可見。逢年過節“福”字的單體字畫,更是遍布家庭的每個角落。澳門政府1982年發行的“福、祿、壽”字錢幣也已流通30多年。中國的造幣者沒有選擇其他字,而唯獨選擇“和”字,說明造幣者是做了功課的。
“和”從龢(he)來(象形字),一有和諧;協調之意,龢,調也。讀與和同。——《說文》。段玉裁注:“經傳多借和為龢;《呂氏春秋》正六律,龢五聲,雜八音,養耳之道也”。二有和睦之意,《國語》——其終也,廣厚其心,以固龢之。
“和”原作“龢”(he),是一種古樂器,字由“龠”(因yue,古樂器名,表義)和禾(表聲)構成。《爾雅》:“大笙謂之巢,小聲謂之和”用于唱和義是讀he。
他們將中華民族的特性與 “和”字的起源綜合起來,面對世界紛爭不斷的動蕩局面,只有和平才是全球永久的話題。以和為貴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在內主張創建和諧社會,對外堅持和平共處,面對紛爭尋求求同存異。和平、和諧是人類和世界永遠的話題,一個人要和眾、一個家庭要和睦、一個社會要和諧、一個世界要和平。一枚“和”字幣實體傳承的是中國書畫的傳統,內涵傳達的是世界永久和平,人類永久安康幸福。
四、對“和”字幣的兩個不解
在欣賞已發行的三枚“和”字書法紀念幣,體會中國書法博大精深藝術魅力的同時,你會發現“和”字書法紀念幣的一些變化,有待我們去探究。
首先,不知是何故?“和”字書法紀念幣的面值、規格和發行量發生了變化。2009年和2010年發行的“和”書法紀念幣面值為1元,直徑25mm,發行量1000萬套。2012年發行的“和”書法紀念幣面值為5元,直徑30mm,發行量一下飆升到5000萬套。同一系列紀念幣規格、面值發生變化發生變化。筆者分析:第一種可能是,通過加大“和”字書法紀念幣的規格,來更好的體現中國書法的魅力,更便于人們對錢幣上書法的鑒賞;第二種可能是,為了合理安排這一系列紀念幣的幣種結構;第三種可能是,為10元以下人民幣硬化鋪路。第三枚“和”字書法紀念幣保留了前兩枚紀念幣縮微文字防偽技術的基礎上,又增加了隱形文字防偽技術。在紀念幣背面主圖案“和”字偏旁“口”字下方的飛白處,面對光源上下晃動可見與主圖案一樣的漢字“和”。究竟是何種原因只有發行者知道。
其次,隸書體“和”字書法紀念幣與篆書體“和”字書法紀念幣裝幀冊,除裝幀顏色和封底的裝幀編號不一樣外,格式和內容完全相同,從外包裝看,根本分不清哪個是篆書體,哪個是隸書體(圖2)。2010年發行的隸書體 “和”字書法裝幀紀念幣,繼續沿用2009年篆書體“和”字書法紀念幣的裝幀樣式,只在顏色上做了改動,由黃色變為棕色。如果僅從保持書法系列紀念幣裝幀的一致性考慮,是可行的,但從觀賞的角度看,這樣做法容易產生視覺的混淆,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可能是裝幀單位發現了這一問題,2012年,在對行書體“和”字書法紀念幣裝幀時,又恢復了與第一枚“和”字書法紀念幣,裝幀字體與幣面字體一致的做法,這樣既開拓觀賞者的視野,緩解視覺疲勞,也避免了混亂不清現象的發生。
“和”字書法紀念幣的面市,既是對書法這一中國傳統文化藝術的傳承,也開辟了一條普及中國書法知識的新渠道。讓書法愛好者看到了中國造幣人的書法涵養,讓錢幣愛好者看到了中國書法的博大精深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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