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波夫 來源:上海商報
金錢好花,老板難當。面對投資或經營失敗,有中航油陳久霖的“我心坦然對”,也有鑫龍集團趙恩龍的關緊房門縱身一跳。區別只在于,陳久霖巨額虧損的是國有資產,衣服破了可以換新;趙恩龍搞壞的是自己血汗錢,撕心裂肺,只好長痛不如短痛。
這就是國資與民資的本質不同。所以郵市中,有人能為幾角錢的漲落斤斤計較,吵個不停,也有人能為舉手毀郵30億而擺功邀賞。
一位經常出入市場的集郵愛好者披露這樣一個情節,他說:“這段時間我在北京市場比較多一些,發現來來去去還是那些個人。其中有一個老板一家十幾口人包幾個攤位,經常的買賣就在家里人內部做,有做多的,也有做空的。有一次我在妹妹處買了轉手就賣給他哥哥……”
這種事在不規范的市場中屢見不鮮,在目前低迷的郵市中更見怪不怪。沒有這樣的造市,他拿什么去對付每月的攤費,拿什么去攤平一點深套的成本?王國強就是這么干的,他是想“讓大家賺錢”,結果樹大招風,倒了“世界杯”,還輸了錢財壞了名聲。
類似的好心而干了壞事,或干壞了事,在老資格的郵政官員劉建輝當然不屑一顧。他發郵票不是讓你投資,所以吃套完全咎有自取。以此類推,目前市場低迷,不正是早先市場瘋狂而導致宏觀降溫有些失當嗎?管理層苦心孤詣推出藝術精品維納斯讓你觀賞,而這些人卻偏偏跑到隔壁發廊去看“豆腐西施”的人體寫真,勞命傷財,還被捉進派出所,這只能怪自己。
但不知劉司長想過沒有,從他大筆下批出去的連年而不是一年的幾十億“藝術真品”,相當部分被唾棄打折,壞了錢財更壞了誠信,這個責任誰來承擔?波夫曾經這樣想,倘若那已被銷毀的30億元庫郵中,哪怕按千分之一比率讓管理層分攤損失,那么30億這個數字恐怕就會被封存起來,而斷不敢怕天下人聽不見似地出現在新華社的高音喇叭中。
其實,只要冷靜下來考察一下便可知,目前郵市被套是和集郵公司贏利互為因果的。單單一個集郵總公司就年均銷售收入8億元,其他各地公司會有虧損的嗎?劉司長說郵票是郵資憑證。令波夫不解的是,為何經常還會出現溢價發行的和計劃外突然追加的“短腿”郵品?發行權、經營權、定價權等都捏在管理層手里,集郵公司不盈利那才有問題該審計。
一方面廣大集郵者集體套牢;一方面管理層用國資來調控,用國資來銷毀,用國資來放貨,賺了有份,虧了無責。這樣的便宜事,在當今中國大概已絕無僅有了。起點和過程的不公正必然導致結果的不公正,造成一些人享受成果,大部分人承擔代價。
郵市長期暴露出來的深層問題,只能由改革和規范去解決,而絕非出臺幾個政策所能奏效。可以斷言,假如不從郵政體制改革著手,任何政策出臺,真正“利好”的只可能是單邊獲利的集郵公司。
西方有句諺語:你第一次欺騙我,你應當羞愧,你第二次欺騙我,我應當羞愧。然而市場經濟發展到今天,羞愧兩字好象與無能聯系在一塊了,于是推諉敷衍、文過飾非成了人的本能反應。但集郵者不買賬,痛定思痛,只能豎起維權大旗。
最近,有一位集了幾十年郵的老先生,對郵市現狀實在沉默不下去,揭竿而起,奮臂一呼,沒想到應者云集,紛紛捐資解囊聲援支持。當然由于法律環境的滯后,維權不僅成本高而且取證難。這位“起義者”也非等閑之輩,他從郵政最違規的“特快專遞只收現金不準貼郵票”著手,有理有利有節,迫使北京一家郵局接受了中國第一封貼郵票的特快專遞。雖然幾十元錢的事,卻意義重大。
中國郵市是不是從此將揭開新的一頁?波夫踩著猴年尾巴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