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七香港郵票炒作回顧——支持老彭
港澳郵票的起落
據《青年參考》載,福建的幾位大郵商,聯手籌集得百萬元資金,到香港排隊買斷和收購香港新發行的郵票,帶回內地,轉手翻番,獲利極為豐厚。而武漢郵市上的一位姓馬的郵商,每周跑廣州一兩次打貨,每次幾萬元至十幾萬元不等,以港澳新出的版票和成盒的型張為主,在武漢加價一兩成以上,不到一年,成為大戶,兩口子干脆長期租一個攤位,做職業郵商。而更多的集郵者,不惜投入800元預訂1997年全年香港豪華冊票,一個在漢大型企業,預訂數竟達到百萬元以上!
1996年底,前港英郵政署宣布,于1997年1月25日起停售有英女皇頭像的郵票,給市場中勢頭正盛的“97回歸概念”注入了新題材,而“97回歸概念”實際上早已成為各投資市場共同的熱點。郵市中受益于“97概念”的首推郵資明信片中的“中銀錯片”,1996年初價格在600元左右,曾一度上沖至5000多元,1997年初則維持在3000元左右的堅挺價位。郵資明信片中的“中英”、“中葡”等,—年來的升幅均達400%以上。1996年的郵票由于發行量大,1997年初時大多尚在面值之下,但“香港經濟建設”已在面值10%以上左右。
中國人民銀行于1996年底發行的兩組“97香港回歸金銀紀念幣”,由于政治意義重大,構思巧妙,雕刻精美,鑄造精良,極具藝術價值和收藏價值,成為幣壇精品,在幣市上受到追捧。其中的第一組銀幣,發行初期市價600元左右,一月后已達2500元,第二組銀幣在一月內市價則達1600元以上:
與香港、澳門“回歸”內容有關郵票的兇猛漲勢,波及了境外,1997年4月6日發行的《郭士眼中的澳門》在澳門出現搶購全套30多澳元轉手即達百余澳元,一些炒手雇傭大批勞動力,排隊購得后轉到內地賺大錢。
集郵熱在香港回歸前達到了高潮,香港與內地的炒家聯手,以巨額資金到香港收購港票,將香港郵票拉高數倍,再乘機出貨盈利。有鑒如此,我在1997年元月30日撰寫出《謹慎投資香港 97郵票》一文。發表以后,被不下十家報刊轉載,其中包括影響極大的上海《新民晚報》。
我認為:
香港是一個外向形的自由開放港。以市場為導向,是其基本出發點。香港回歸倒計時的鐘聲,時刻敲打著國人的心扉,同時也加緊了坐在世紀“末班車”上的由英國人控制的香港郵政署的“斂財”之心。在內地以“九七”題材炒作股票時,香港郵票及有關收藏品也大沾其光。香港郵政署看準了這一點,從1990年起就開始增加郵票印量。采取龍頭的票、張少印,熱炒,拉高價位,提高知名度,刺激市場消費,并利用內地集郵報刊大作廣告,在內地大型郵展會上頻頻亮相,以“好價格”拋售香港郵品。隨著回歸日越來越近,炒作的熱度越來越高,香港郵票的印量也越來越大,品種也越來越多。他們斂財的“方針目標”便訂得越來越高。據悉,1997年,香港郵票較1996年成10倍以上地增加印量,并一改過去只向郵商預訂的辦法,不限量地讓香港市民征訂。
香港的600萬人口中,集郵人數只有5多萬。如果不外銷,100萬套郵票已相當于中國郵政“增套減量”后的小型張印量(2500萬枚以上)。中國郵票已出現國家級選題、地方級選題,年發行量達到30多套,中國集郵總公司1996年集郵收入達20億元,已令一般郵民難以忍受,如今又平白增添了港澳題材的天量郵票(澳門九七新郵比上年增加3倍,牛票量為150多萬套,全年郵品面值也近上億),總值50多個億的郵品壓在內地集郵者頭上,相當于減少500萬臺29英寸的國產大彩電的銷售量,對國內有關行業的沖擊顯而易見。
在郵票等收藏行當里,歷來是以“物稀為貴”,印量在100萬套左右時,在香港并不值錢,相對于內地的一千多萬郵人才值錢。從1989年起,內地郵人開始有意識地收集香港郵票,充其量不到百分之一,也就是兩百萬吧。換句話說,那些印量在100萬套以下的值錢港票,大多數至今仍在郵商手中打轉,一般郵人買不起,集不齊。那么,九七新港票劇增至2000多萬套數十億面值,內地市場,再加上國際市場,也難以消化,到頭來不變成“垃圾”郵票才怪呢。
現在,人們都已知道從海外轉進來的洋垃圾是害人的東西,對來自香港的天量新郵垃圾,一時還認識不足。到了1997年的6月30日,香港郵政署的末班車到點,那些發了郵垃圾的財的人人去樓空,決不會采取措施“救市”,吃大虧的只能是希企以香港新郵發財的持貨人。
香港郵政署借題發財,售賣郵品已成主要收入來源,1996年初,他們第一次開設了郵品預訂服務,以10倍量增加郵票印數,幾個月撈到14億港元的收入(稅前收入)。受益的特區政府為回饋社會,宣布香港1997年度郵資不上調。
香港回歸后不到二個月,隨著郵市的整體滑落,高熱漸退,內地經營港澳郵品的郵商無一不被套住,叫苦不迭。香港新郵濫出,使印量逐步增大,“高開低走”的澳門新票“連坐”大幅下跌,打擊了所有對香港回歸紀念票抱有希望的集郵者,掃蕩了成千上萬的郵商,使人們直到1998年仍對港票心有余悸,不敢多買。再指望澳門回歸,有成千上萬的跟風者傻乎乎地搶購澳門票,重演歷史,只是夢想。
1998年9月19日,筆者在武漢郵市上碰到老新光會員、著名郵商陳維瑞先生。他年過8旬,思維依然清晰。他一見到我就叫苦:“香港新郵票,已成了廢紙,你看這漂亮的‘青馬大橋’型張,回歸郵票,面值都沒有人要。我手中的兩封澳門‘郭士畫’票,跌了一半,跳樓也沒有人要。你一定要寫文章呼吁:香港郵政署趕快回收新郵并燒毀一部分,要不然,郵人對香港票徹底失去信心,將會影響到子孫后代。”
陳先生以經營港澳郵票謀生,新郵倒臺,舊郵銷不動。跌去幾萬元、壓住幾萬元,柜臺費花了幾千元,如今連生存都感困難了。
一向善于經營的陳先生尚且如此,其他從事港澳票買賣的新手可想而知。香港新郵濫出,使印量逐步增大,“高開低走”的澳門新票“連坐”大幅下跌,打擊了所有對香港回歸紀念票抱有希望的集郵者,掃蕩了成千上萬的郵商,不采取急救措施,三年五載都難以好轉。陳先生積60余年之集郵經驗所言,決非氣話。
吳榮先 1997年11月——原載《郵市解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