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稿刊載于2007年10月上旬出版的第十九期《錢幣》報上,如需轉載,請務必注明來源于《錢幣》報,轉載于中國集幣在線(www.ccbczpx.com),謝謝!
虛擬是許多藝術都運用的表現手法,對于京劇藝術來說更為重要。因為京劇作為直觀的視覺藝術,舞臺空間十分有限,只有借助想象來虛擬,以拓展時空、構筑意境,創造出髙于現實的藝術美來。
京劇的虛擬幾可包羅萬象,從時間、空間,到人物、動物,以及環境、物體等,根據劇情需要,都在虛擬之列,給人以“小小舞臺,萬千氣象”“觀古今于須臾,撫四海于一瞬”之感,正可謂“三五步萬水千山,七八人百萬雄師”。200多年來,京劇的虛擬通過提煉、美化和夸張性的藝術加工,形成了不同藝術流派和藝術風格的程式化表演動作,給舞臺帶來更加廣闊的時空自由,使京劇藝術更加異彩紛呈、絢麗多姿。
一.虛擬之美,美在寫意
所謂“寫意”,其實是中國傳統繪畫的一種技法,京劇加以延伸,不重形似,強調神似,虛實相間,形神兼備。有道是:“不象不是戲,太象不是藝”,體現了東方藝術在美學上的獨到見解。
京劇虛擬的寫意性,可用戲中的“馬”來說明。馬是我國古代的主要交通工具,在作戰、郵驛、運送糧草等方面,立下無數“汗馬功勞”,故傳統京劇多有與馬有關的劇目,如《秦瓊買馬》、《坐寨盜馬》、《瘦馬御史》、《販馬記》、《擋馬》等,至于涉及到馬的情節,更是不可勝數,故有“十戲九有馬”之說。在京劇形成之前,舞臺上的“馬”,是以竹馬為道具的。即用竹片作骨架,編扎成馬形,外面糊上紙或布,再繪以顏色,分前后兩截系于演員腰間,通過舞蹈動作來加以表演。因此法過于繁瑣,后來便產生了“以鞭代馬”的虛擬化表演。演員以馬鞭為道具,通過連續舞蹈化表現動作,配合鑼鼓節奏等音響效果,虛擬出上馬、下馬、趟馬、策馬、勒馬、跑馬、驚馬等情景,以及是陽關大道還是崎嶇小路等環境,就象一幅筆墨簡練的寫意畫,“妙在似與不似之間”。
此外,馬鞭的顏色,亦有講究。《霸王別姬》中項羽的坐騎烏騅,性如其主,馬鞭飾以黑色絲穗;在2000年發行的京劇《坐寨盜馬》彩色紀念銀幣中,竇爾敦握黃色馬鞭,象征此馬乃皇上所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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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劇《坐寨盜馬》彩色紀念銀幣(2002年發行)
二.虛擬之美,美在“情景”
愛看京劇的人,一般不在于劇情的入勝和結局的圓滿,往往更著迷于演員優美的唱腔和精湛的功夫。尤其是那些虛擬的功夫,既抽象又真實,既細膩又生動,既風趣又感人,實在緣于一個“情”字。也就是說,京劇的虛擬性只有置于典型的環境氛圍和濃郁的感情色彩之中,才會氣韻生動、魅力迷人。
2002年發行的京劇《秋江》彩色紀念銀幣,描繪的是該劇“追舟”一場畫面。尼姑陳妙常與書生潘必正私戀,被老尼看破隱情,將潘逐走,妙常為追趕心上人,求助于一位老艄公。一老一少兩個演員,一個在船頭,一個在船尾,先是以面對面的“云步”圓場,表現波瀾不興、順流而下的情景;行至中途,突然風浪大作,艄公急轉身朝前劃槳,妙常在他身后輪番作髙矮相,俯仰搖晃,象征船在風浪中顛簸。場上沒有布景,全憑一支船槳和一柄云帚,兩人協調自然、配合默契,以虛擬的夸張動作,表現特定的場景和不同的情態,惟妙惟肖,扣人心弦。隨著情節的深入,妙常的前途和命運,令觀眾產生強烈懸念,進入一個情景交融、物我兩忘的藝術境界。
更重要的是,這種虛擬的表演,不僅生動形象地表現了一個封建社會弱女子為愛情而作出的的勇敢行為,而且揭示了它的深層次涵義,即人們對于美好事物的向往和追求,不會一帆風順;只有不畏艱難險阻,才能抵達美麗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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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劇《秋江》彩色紀念銀幣(2000年發行)
三.虛擬之美,美在想象
京劇的虛擬化,脫胎于生活的真實,是經過藝術加工的真實,其獨特的審美效果,必須借助觀眾的想象來實現。
1999年發行的京劇《天女散花》彩色紀念銀幣,描繪一個美麗的神話故事:維摩居士稱疾,如來佛遣文殊菩薩等前往問侯,天女奉命為其室中散花。梅蘭芳在飾演天女時,用手直接舞動胸前的兩條長綢帶,以優美的造型動作和精湛的舞蹈絕技,虛擬天女凌空飄舞、御風而行和散花祝福等意境,誘發觀眾豐富的想象,展示了一個獨具東方情韻的美神風采。
2001年發行的京劇《拾玉鐲》彩色紀念銀幣,表現書生傅朋訪友途經孫家莊,巧遇農家少女孫玉姣,兩人互生愛慕之情,但拘于禮教,不能當面定情,傅故意將玉鐲擲地,假作失落,由此演繹出一個有趣的愛情故事。這是一出偏重虛擬的戲,演員借動手勢、眼神,啟發觀眾的想象力,使虛擬的動作給人以逼真之感,把諸如“開籠放雞”、“轟雞喂食”、“穿針引線”等日常生活,以及玉姣拾玉鐲前后的種種情態,表現得淋漓盡致、恰到好處,是一曲充滿鄉村氣息的純真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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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劇《天女散花》彩色紀念銀幣(1999年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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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劇《拾玉鐲》彩色紀念銀幣(2001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