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收藏家范昌明、蘇駿先生合著的《云南紙幣》(云南人民出版社2016年11月版)一書,經過八易其稿,日前問世。該書的出版是錢幣收藏界以及云南出版界、云南金融史界的一件幸事,更是研究云南近代經濟史、云南近代地方史、云南現代對外開放史的幸事,該書為這三方面的深入研究提供了極為寶貴的活生生的歷史的資料。
紙幣是貨幣的特殊形式。在人類歷史的長河中,由于人們對貨幣本質認識的缺陷,總是認為貨幣具有超越人類的神秘魔力,它可以給人類帶來了幸福、富裕的生活,也被視作人類貪欲的源泉,是引發人類暴力、戰爭的萬惡之源。從資本原始積累時期,驅使人們漂洋過海的“黃金咒符”;到商品社會點石為金、黃金生蛋的“貨幣拜物教”的金融幻覺;到今天沸沸揚揚,夸大其詞的“貨幣戰爭”……人們總是對“貨幣”充滿了無知的敬畏和難以駕馭的神秘。其實迄今為止,只有馬克思的貨幣理論最深入、最真實地揭示了貨幣的本質,起源和作用。馬克思認為,貨幣就是獨占了“一般等價物”寶座的金銀!耙话愕葍r物”是“價值”的物質載體,是任何商品都愿意與之交換,它與任何商品交換都不會遭受拒絕的物品。在人類歷史的長河中,許多商品都充當過“一般等價物”,如:牛、羊、鹽,甚至貝殼。是在漫長的人類的交換過程中,由于金銀自身的特征:體積小、重量輕、價值大、易于保管,使金銀獨占了“一般等價物”的寶座,人類的經濟生活中才出現了“貨幣”。馬克思有句名言:“貨幣天生不是金銀,金銀天生就是貨幣”深刻地說明了這一人類商品交換發展的過程。
紙幣不是金銀,在金銀本位的情況下它只是金銀的代表;而后出現了真正的紙幣,它是貨幣的特殊形式,它不再是金銀的代表,是法律直接賦予它“一般等價物”的地位!对颇县泿攀贰芬粫鴦偤糜涗涍@個紙幣作為貨幣符號演化為真正的紙幣的歷史過程。所以“紙幣又叫鈔票,是政府發行和強制流通的貨幣符號”(《云南紙幣》第15頁)。由于紙幣較之金銀貨幣在制造、貯藏、流通、交換等每一環節上都更加便利,因此,作為貨幣符號的紙幣在我國宋元時期就已經出現和使用。要特別指出的是,《云南紙幣》一書記錄了清代云南就有較為發達的地方紙幣,折射出清代時的云南地方經濟并不落后;特別是民國年間,滇越鐵路的修筑,云南的對外開放,個舊錫礦的開采,使云南地方經濟得到了蓬勃發展,于是帶來了“富滇銀行”嶄露頭角,業績斐然,使云南的紙幣發行又進入了一個新時期。
從理論上講,首先是經濟的發展,帶動了紙幣的發行,紙幣的發行又便利了人們的交換、促進了經濟的進一步發展。《云南紙幣》一書記錄的云南紙幣的發展歷史過程,為我們研究云南金融史,研究云南近代經濟史,研究云南的礦冶、工業發展史提供了極為寶貴的歷史資料,并為我們更好地理解馬克思的貨幣理論,把握貨幣的本質,克服金融幻覺提供了寶貴的教材;為激勵云南人民更好地繼承云南先人敢為天下先的奮斗精神,不忘初心,把云南建設的更好提供了一部極好的歷史教科書。
眾所周知,經濟學分為馬克思政治經濟學和西方經濟學(資產階級經濟學),馬克思政治經濟學是研究生產關系一定要適于生產力發展的科學;西方經濟學是研究如何配置資源,使有限的自然資源最大限度的滿足人類無限的欲望的科學。然而,人們往往忽視了我們中國自己的經濟學:中國的“經濟”一詞,據中國人民大學的李宗正教授考證,源于中國三國時期的“經邦濟世”。自古以來,中國的“經邦濟世”就是講的“經邦”者治理國家,“濟世”者普度眾生。所以,“經邦濟世”就是我們中國自己的經濟學。經邦者治理國家,濟世者普度眾生,強國富民,中國古時稱之“帝王之術”,而今也可稱之“發展理念”,“治國方略”。從“帝王之術”的高度要求研究經濟發展經濟的中國學人,要研究經濟就必須有古代明君的氣魄、胸懷、思想和歷史責任感,取秦孝公、朱元璋之長。這一點,對于處于改革開放繼往開來今天的中國尤為重要。雖然身居高位,職高權重的只能是少數人,然而,只要中國的學人都能如此效仿明君、古人的胸懷和責任感,“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我們的民族,我們的國家將永立不敗之地。
范昌明先生為出版這部歷史教科書,有惠于后人,為強國富民,幾十年如一日,“從微薄的收入中節衣縮食,到盡吾所能;甚至舉債征購,投入專注,始終如一”,終于與蘇駿先生一道玉成其事,壯哉!偉哉!值得祝賀!
來源:云南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