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上古社會的興衰史上,青銅器始終隨著每個階段的歷史興衰而起伏,與每個朝代的政治、軍事、經濟、文化、國運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曾經有人這樣描述,“青銅的厚重,是對中國文化的恰當表述。在那個恢弘厚重的青銅時代里,四足的方鼎、喇叭狀的觚、有耳的方彝,冰冷、沉重的青銅泛出神秘的光澤,如同一尊尊千年雕塑。輕發一語,回聲激蕩,仿佛能聽到戰馬嘶鳴,那是中華民族五千年踏出的足音。”青銅器,作為中國五千年文明最真實的見證,作為民族歷史文化沉積的重要載體,不僅是歷史的、藝術的,更是民族精神的寄托。
那泛著斑駁色澤的銅銹記載了歲月的滄桑,那是一個民族血肉相連的維系,那是老祖宗的文化刻在骨子里的深刻記憶。但是,青銅文明、青銅文化是恢弘的,厚重的,又是高遠的,有距離感的。隨著市民化社會的構建,當代大眾藝術已經成為一種不可忽視的文化形態,具有商品化性質的美術樣式已廣為流行。不可否認,現代金銀幣在引導大眾文化審美、滿足大眾文化娛樂需求方面,起到了越來越重要的作用,使很多人在收藏、消費、投資時更獲得了一種文化的參與感。從這個角度而言,青銅器系列金銀幣讓以往僅供精英階層文化消費的青銅器文化“走下神壇”,變得“大眾化”,變得“可觸摸”。
如何看待金銀幣在重塑青銅文化中扮演的角色,筆者有自己的思考。
首先,金銀幣通過市場流通渠道,能夠讓普羅大眾從最初的陌生到自覺的審美,慢慢從中領悟和體會到青銅器精美絕倫的文化奇觀。在金銀幣的構思與設計中,設計者提煉了青銅文化中具有象征價值和內在象征關系的文化元素,把青銅文化變成了一個廣泛得多的文化符號組合在一起的文化商品,青銅文化的本質或意義由更外在的、時尚的形象詮釋出來。青銅器金銀幣在大眾認識過程中,巧妙地規避了其中的宏大敘事精神,而是讓集藏者接觸到一個更具有時代感并充滿感性人文關懷的青銅文化形象。
其次,青銅文化是我國古代文化遺產中的一個主要部分,它與歷史、冶金、文字、美術有著相當密切的聯系。青銅器種類很多,器物樣式上有兵器、酒器、食器、水器、樂器、銅鏡、車馬飾、帶鉤、度量器、錢幣等。而青銅器的紋飾和文字,對當代人了解當時社會發展、重大事件、生活習俗,也有著極其重要的價值。更直接地說,青銅器系列金銀幣是對青銅文化的一次大梳理、大展覽,每一枚青銅器金銀幣的圖案,都可以輕松地讓大眾了解不同時代青銅器的用途、銘文的含義,更好地把握青銅器的歷史價值和文化價值。這不僅會提高收藏者的文化品位,也會激發青銅文化普及的大眾文化功能。
最后,金銀幣扮演的角色并不是順應與附和,青銅器金銀幣從中國最傳統、最古老的青銅文化中滋養自己,產生一種神秘、混沌、蒼雄、凝重,既傳統又現代的視覺感覺。中國金銀幣的設計師、鑄造者在追求金銀幣作品畫面豐富的同時,也在追求其精神內涵和民族文化的特質。正是這種內涵和特質,使青銅器金銀幣在視覺上具有沖擊力和震撼力。在技巧方面,古老的文化素材和現代設計手法、工藝技術融合,創造出一種既有現代感又有傳統文化感染力的嶄新的審美標準。從這個角度而言,青銅器金銀幣相比青銅器,更接近當代文化背景下大眾審美心理和趣味的新變化、新特點,更貼合在變革時代出現的具有新特質的精神要素,更能滿足大眾的文化和審美消費需求。
以上三個方面并不是相悖和沖突的,而是互融互動、和諧共生的。因此,金銀幣在重塑青銅文化中扮演的角色,不僅是重要的,而且也是關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