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余慶縣文聯組織文史專家以及文藝工作者下鄉采風,記者隨同前往時,意外發現了一個神秘村落。
這個距離余慶縣城不遠的村落,四面環山,古色古香,它的名字叫“坦泉”。
據悉,由三個自然村寨組成的坦泉,位于一條幾百年前的古道上。多年前,有人在路旁的田地里,挖出了數百公斤的中外古錢幣,但其來源至今存迷;當地村民有喜事,都要抬出兩面銅鑼,敲打著報喜……
婚嫁升學
必用傳世銅鑼
“坦泉王姓人家但凡有喜事,都要借去敲打報喜”
坦泉是余慶縣白泥鎮大龍村下轄的一個村民組,由大寨、對門寨、花坪三個自然寨組成。王姓是這里絕對的大姓,占人口的90%以上,有580多人。
據悉,這些王姓村民,是同祖共宗的一家人,血源關系最遠不超過18代。
花坪自然寨39歲的村民王繼剛,至今保存著爺爺去世前手抄的一本宗譜。這本用構樹皮為原料制成的宗譜,簡單地記錄了這個家族的遷徙故事。
據稱,坦泉王氏祖籍江西南昌府豐城縣豬市塂,一世祖王鸞于明洪武年間遷往石阡,數代后部分遷到現地。家族中取名字輩,共有20個字,今已傳至第18字。
王繼剛家保存的重要物品中,有兩面傳世銅鑼——大的直徑56.5厘米,小的55厘米,上面無字。記不清從何時開始,坦泉王姓人家凡娶妻、嫁女、孩子考學校、參軍,都要來借銅鑼,貼上“囍”字,然后敲著到各家各戶報喜。
66歲的村民王大成說,坦泉人去縣衙辦大事時,都要帶著銅鑼,縣官一聽到鑼聲,便知是坦泉的人來了,不敢怠慢。
坦泉傳世銅鑼何以有如此威名?據稱,這與坦泉王氏的祖上功名有關。
“清代,坦泉王氏出過一位吏部次郎,還有三個縣令。”余慶縣原文廣局局長張權勇說,吏部次郎,相當于現在的中組部副部長;而王氏族中的三個縣令,在石阡府志上亦有記載。
王繼剛說,這兩面銅鑼,推測可能是王氏祖上某位官員的開道銅鑼。家族里的人辦喜事敲銅鑼,是向祖宗報喜,告慰先人。
古道旁邊
發現巨型錢坑
“中外銅錢達數百公斤,年款幾乎從漢代延續到清末”
從余慶縣城開車去坦泉,約要半個多小時。沒公路時,村民需翻過一座大山,踏著幾百年前的古道走兩個多小時,才能到達縣城。
這條古道貫通坦泉的3個自然寨,通往石阡等地,路旁生長著十幾棵百年老樹,在花坪寨里,還有3棵巨大的紅豆杉。余慶縣文聯主席袁星忠推測,古道可能形成于明末,或者更早,是一條很重要的進出道路。
村民的一個意外發現,在一定程度上佐證了這個推測:多年前,村里一戶人家在古道旁的地里種莊稼時,挖到了一個裝滿銅錢的窖坑。坑里的銅錢因擱在一起的時間太長,很多已凝結在一起,很難掰開。
這個村民事后將數百公斤的銅錢,賣給了外地來收破爛的人。過了很長時間,余慶縣文物管理所才得到消息,不過,當工作人員趕去時,只收集到約30公斤。
據悉,這些古錢幣的一部分,在余慶縣展覽館陳列,共裝了9個展柜。
縣文管所所長周登琳說,古錢幣上的年款幾乎從漢代延續到清末。還有上百枚始鑄于1625年的日本寬永通寶,以及一批安南(今越南)多個時期的錢幣。
偏僻村莊,為何有如此多的中外古錢幣?它們的主人又是誰?諸多的疑問,至今困擾著人們。
一些人認為,古錢幣可能是王氏的某位祖先埋下的;也有人認為,古幣可能屬于某位收藏家。但袁星忠和周登琳認為,古錢幣的主人,或許是清末甚至民國初期的某位富商在遇到緊急情況時埋下,后來因故沒挖走。
“這條古道,到新中國成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都還是交通要道。”周說,新中國成立前那段混亂的日子,古道上完全可能發生各種突發情況,比如戰爭、土匪攔路等等。大量中外古錢幣的出現,說明地處深山的坦泉通過蜿蜒曲折的古道,早在明代就已“與世界握手”。
禁建磚房
村落古色古香
“村里老房子均勻地建在山坡上,圍聚著村中耕地”
記者在坦泉看到,整個村子里的老式木房,無論是“三合頭”,還是“四合院”,或者“長五間”,相對常見的傳統民居,體量要小一些,也更緊湊。
但老房子均勻地點綴在幾個山坡上,圍聚在村中的耕地旁,顯得別致、整齊。
王大光、王大成兄弟居住的老宅,據稱是村里最老的宅子,推算下來至少有180多年。“到現在,這房子里已住過9代人。”70歲的王大光說,他和兄弟還沒有改造老宅的計劃。
這是一座“三合頭”的木構院落,主屋的窗戶上雕著人物、動物和花草,廂房是上下兩層。盡管歲月久遠,但沒有歪斜或明顯的蟲蛀。
農閑不下雨時,王大成常坐在院壩里,跟孩子們述說坦泉的故事:居住的宅院門前,以前是“桅子田”和“廣場”,是村里人逢年過節聚集祭祖、舞板凳龍之地;房屋另一側的“書房子”,是村里學堂所在,孩子們都是免費上學。村里原來有一株很大的楓香樹,上面攀附著不知名的藤,不是每年開花,但只要開花,村里就要出秀才,有一年出了10多個……
行走在青山環抱的老村落里,很少見到新建的磚房,僅有的幾棟磚房,是多年前修建的,但都不在老村地界內。
大龍村村委會主任王源也是坦泉王氏。他說,村里以村規民約的方式,約定不準在老宅區域內新建磚房。“這樣的老村落,保存下來就是財富。”他說,古色古香的老宅,以及厚重的家族史、村落史,是中國社會發展的縮影,也可能成為全村人未來的資本。(記者 黃黔華)
來源:貴陽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