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元的春夏秋冬 |
就像人類歷史上從未有過“日不落帝國”一樣,人類歷史上也從未有過“日不落紙幣”,任何在其輝煌頂峰發出“日不落”斷語,或者是“萬歲、萬歲、萬萬歲”的宣言都已經被歷史證明是笑話。 但是我們不能對一切強大霸權存在的合理性一笑了之,或者給它簡單地敲上一個“邪惡帝國”的道德標簽。只有真正地把握一個強大帝國,一個霸權貨幣的內在生長與衰亡的內在規律,人才能成為真正的智者,真正的覺醒者,才能以古今中外為鏡,可以知興衰更替規律,個人避免成為其犧牲品,國家因勢利導成就大國崛起。 一個強大國家的興起總少不了諸多內外在因素: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處于前一主導大國或其他大國爭斗勢力不及或較弱之初;得天時之利,沒有強勢大國或者前任強勢大國迅速衰敗;強大的文化凝聚力和向心力,社會上經常可以看到滿懷正義感和無私的志士;人民獨立、自強、勤勞而富創造力;擁有領先性的技術或管理的競爭力;擁有高瞻遠矚、志向偉大的領袖或智慧超群的精英集團;擁有一個高效而清廉的政府,低廉的稅收,領袖或民眾能夠有效地遏制官僚腐化。 在19世紀中后期,美國幾乎擁有了上述所有的條件,因此美國的大國崛起勢在必然。美國貨幣——美元的崛起亦是同理。 在美國大國崛起、經濟實力領先全球的基礎上,二次世界大戰加速摧毀了歐洲老牌帝國的競爭對手,二戰之后,世界上的黃金存量有四分之三存于美國。伴隨著美國成為人類歷史上最強勢的帝國,美元成為有史以來最強勢的貨幣也是順理成章。 但是,任何一個成功的帝國都會陷入驕奢淫逸之中,并從內部腐化開始,首先是領袖和精英的品德墮落了,他們喪失了公正與仁慈,變得自私而貪婪,利用種種特權剝奪社會公眾,社會大眾的利益和發展空間被極大地壓縮;統治者的貪婪必然加重稅負,取消民眾的貨幣選擇權,這使得真正創造財富者負擔越來越重,變相鼓勵投機取巧;為防止人民的不滿和反抗,墮落精英會有意對民眾腐蝕愚化,社會大眾也開始好逸惡勞,貪圖享樂,沉迷于濫性和毒品;當這個國家無法創造真正的物質財富滿足自身膨脹的享樂需求,它就會利用既有的強勢政治、軍事貨幣霸權向外掠奪,向他國剝奪本不該屬于自己的財富;這必將引起外部反抗性的戰爭,巨大的戰爭開支將加速這個國家的財富的損耗,加速國家的衰敗;在國家勢力衰敗的同時,其強勢貨幣背后的兩重價值支撐——國力和黃金(或白銀)迅速消耗,其貨幣的內在價值被嚴重注水,主權貨幣的沒落也將隨之來臨。 這個貨幣的成長與衰退的周期在人類貨幣史上無數次地演繹過,在西方,從公元前5世紀的雅典城邦到公元前4世紀的馬其頓王國,再到公元前2世紀的羅馬帝國、17世紀的荷蘭、18至19世紀的大英帝國、20世紀的美國,均無一例外。而在東方包括中國等國家的改朝換代亦是如此。 在貨幣的演變中,常常會出現“硬通貨”與“軟通貨”循環交替的情況。硬通貨指內在價值長期穩定可靠的貨幣,它本身就是一筆不容置疑,擁有相當成本的財富。最具代表性的硬通貨是黃金和白銀。軟通貨是沒有金銀和商品抵押的純信用紙幣,通常用來適應短期的政策目標,它受制于管理者的隨心所欲,它只有在貨幣體制被某些人操縱時才真的成為可能。因為,只要給老百姓選擇的機會,他們自然會選擇硬通貨。唯一能夠操縱貨幣制度的只有政府和與政府勾結的特殊私人利益集團,今天的西方大多數中央銀行都是這樣的特殊私人利益集團。 一言以蔽之,軟通貨(純信用紙幣)其實就是操縱貨幣。貨幣史就是硬通貨與軟通貨交替出現的一個反復循環,也通常是政府和私人市場輪番控制貨幣體制的循環史。 可以說,在人類歷史上,無數的貨幣曾經像一棵棵樹一樣,它們經歷過春天和夏天,由種子或樹根萌發,生長,長出樹葉,枝繁葉茂,而后在秋風中凋零,在冬天只剩下了光禿禿的樹干和深藏泥土中的樹根。 貨幣也有“春夏秋冬”的四季嗎?硬通貨和軟通貨的循環有什么客觀規律嗎?為什么有的紙幣那么快就夭折了,就像波斯國王在大理士城印刷不可兌現金銀的紙幣,在兩個月后就壽終正寢了(注2~5),而美元在脫離黃金38年后,迄今仍能勉強維持其國際主要的交易和儲備貨幣的地位?這就需要人們提出新的合理的解釋。 今天,借助本書,本人將闡述貨幣的四季理論,即貨幣的春夏秋冬來試圖解答上述問題,并將在此后以美元的興衰成敗來檢驗這一理論。 這將是一個形象的比喻。硬通貨如黃金,它是一種貨幣的地下“樹根”,在合適的國家主權或者特殊利益集團的成長支持下,它會長出地面,長出來樹干和樹枝——這種樹干和樹枝是有著硬通貨(黃金、白銀)可兌換抵押的軟通貨(紙幣)。當春天來臨,這些樹枝樹干長出了樹葉——它們是不可兌換為黃金的紙幣了。到夏天來臨的時候,它的樹葉越來越繁茂,形成了巨大的樹冠,鳥、雀和蜜蜂等也被它吸引而來,它的婆娑搖曳吸引了世人的目光,人們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