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畫家中，對動物充滿慈愛之心的，當數齊白石，而齊白石，對鼠又有另一番的理解。他的許多“鼠”作品，尤其是晚年作品，如《鼠子嚙書圖》、《油燈貓鼠》、《自稱》、《老鼠偷油》等，都蘊含一顆博愛之心。在他的眼里，鼠是機靈的，生動的，頑皮的，盡管有時會令人生厭，但依舊是可愛的小動物。

 

    正因有這些元素，1984年，齊白石筆下的鼠走進了中國人民銀行發行的“生肖”系列第4枚——“甲子鼠”金銀紀念幣的幣面上。

1984年“甲子鼠”紀念金幣

 

    生肖的文化意義，是與人類的溝通，其關系是密不可分、相互依賴的，而這一點，在國畫筆下，得到完美呈現。大師的作品，喜歡以鼠為表現對象，這些鼠，或狡猾，或貪婪，或伶俐，或聰慧，但都幽默詼諧，是人類生活中必不可少的調味品。

 

    在齊白石眾多“鼠”作品中，選擇《鼠與秋實圖》為金銀紀念幣“甲子鼠”藍本，體現了設計者獨到的眼光。

 

    先說“秋實”。“秋實”是一種口彩，寓意五谷豐登。齊白石以南瓜為“秋實”，源于最基本的生活理念。南瓜嫩果味甘適口，可為菜蔬，老瓜則可當作雜糧飼料。在民間，南瓜因為碩大且色澤金黃，多為象征豐收的物品，在臺灣，干脆呼其為“金瓜”。畫家筆下的南瓜，簡潔而大氣，帶有濃厚的田園氣息。

 

    鼠自然是主角，“秋實”不過是為鼠作襯。正因如此，畫家動筆之時，有意將南瓜的比例縮小了。也可以反過來理解，鼠的個頭因南瓜而放大了。縮小也好，放大也罷，鼠與南瓜之間，形成了動與靜之間互相融合、互相映襯的關系。落筆后的畫家，看著畫面上生動的鼠，臉上定會浮現仁慈關愛的笑容。他眼中的鼠，與南瓜嬉戲，充滿喜氣與童趣。而這，恰恰也是生肖鼠體現出來的民俗色彩。

 

    原作上有畫家的題款，4個大字，叫“大筆一揮”，這一“揮”便揮出了一幅活生生的春華秋實圖。齊白石之畫作，田園氛圍濃烈，貴族氣息甚少。畫境營構看似漫不經心，卻妙不可言，既富有親和力，又極具感染力。美中不足的是，原作上的南瓜，左低右高為傾斜之狀，有一種“吊”的感覺，從而也勾畫出鼠向上“夠”的生動形態。而幣面上的南瓜，四平八穩，仿佛置于地上，而同樣的鼠，給人的感覺，則是一種被動的“伏”的形態。相比之下，后者略顯呆板。

 

    盡管如此，齊白石筆下之鼠，形簡意足，巧拙兼備，機敏伶俐，栩栩如生，仍是不可多得的佳作。 “甲子鼠”金銀紀念幣是中國人民銀行發行的首輪“生肖”金銀幣系列的第四枚，筆者認為也是最成功的一枚。稍顯不足的是，幣面以南瓜為附，多了些“秋實”的祝福，卻少了點過年的氣氛，“生肖”的主題也因此稍欠突出。（供稿：廣東泉友閣金幣有限公司）
作者:徐龍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