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獻福壽山石
四體文字“至元通寶”是元朝“后至元”時期元順帝(公元1335-1340年)所鑄。此泉開創了多種文字為一體的先河,中國造幣史僅此一列,它可稱得上是枚“空前絕后”的特有錢幣。
四體文字“至元通寶”面文為漢字,背文穿上、穿下為直讀蒙文八思巴文,穿右為察哈臺文,穿左為西夏文。如此繁雜奇特的錢幣在用途上泉界說法不一,有人認為是鎮庫錢,也有人認為是供養錢,至今尚無定論。
何人參與了此幣的用途討論不得而知,僅此“尚無定論”我想無非是沒有得到“專家學者”的認可而已。要知道這些人是專門吃這碗飯的,他們有責任、有能力、有條件、有時間去研究類似問題,遺憾的是,我們卻很少見到有專家參與其中。廣大錢幣收藏愛好者期盼他們有所作為,破舊立新,改寫中國那些老舊的錢幣研究成果。當前,我國的錢幣研究僅停留在改革開放初期水平,所看到的新成果就是出了幾部中國古錢幣典籍,其中很大成分是“穿新鞋走老路”,書中圖錄新抄舊、你抄我、我抄他而已。對于祖國大開發發現的大量脫譜錢幣至今不見專家研究認可,這是錢幣界的一種扭曲現象,亦是收藏界的一大憾事。
書歸正傳,筆者今天僅對這枚四體文字“至元通寶”錢的用途談點粗淺管見與泉友分享。本人經驗,作為一名收藏愛好者首先要善于從藏品表象捕捉有用信息,正是這枚四體文字錢幣中有一個西夏文字啟迪了筆者的思路。
我們知道西夏王朝是被蒙古軍隊在公元1227年滅亡的,蒙軍上層還下令對西夏居民“殄滅無遺,以死之,以滅之”。蒙古人為血洗前仇,屠城興慶府(今寧夏銀川),掘開西夏王陵,使大夏諸王暴尸荒野,并焚毀了陵區所有地面建筑。西夏文書典籍也在劫難逃被焚厄運,其文化核心“西夏文字”自然也“毛將焉附”了。在這場血腥災難中,只有少數西夏住民死里逃生、遠走他鄉,至此黨項民族不復存在。一直以來,蒙元帝國對西夏文化采取了異乎尋常的高壓政策,怎么可能在大夏國滅亡108年、元朝建立44年之后蒙古人在他們自己鑄造的錢幣上留有西夏文字的印跡,這種現象絕非朝廷所為。
由此我們可否大膽推斷,四體文字的“至元通寶”錢就是元代寺廟中的“供養錢”。它不可能是流通幣,亦非代表國家象征意義上的“鎮庫錢”。
原因是,“黨項人”信奉佛教,而蒙古人從元朝開始也推崇佛教。西夏時期佛學在該國異常發達,佛教傳入大夏國后他們即翻譯印刷了大量西夏文經書,除大部分被蒙古人焚毀外,少量仍幸存于寺院。當時唯有寺廟是一方凈土,其它地方絕不允許西夏文乃至“黨項人”存在。
那一時期,有少數“黨項人”為躲避戰亂、保全性命不得以出家為僧,因為他們熟識西夏文,故而可以隱姓埋名留在寺廟內整理翻譯經書。以至多年后寺院鑄制這枚四體字“至元通寶”錢幣時都沒有埋沒西夏文的功績、也沒有忘卻在寺院出家時這些“黨項人”的功德。由此可見,這枚錢幣豁然出現西夏文字就不難理解了。
綜上所述,我們可以大膽斷定四體文字“至元通寶”錢就是元順帝至元時期寺廟內鑄造的“供養錢”。地方鑄幣不會冒此大不違,朝廷絕不可能鑄造此種錢幣,鎮庫錢一說亦可休矣。
筆者收藏的這枚四體文字“至元通寶”折十錢為青銅質鎏金幣,歷史滄桑,部分鎏金脫落。此幣存世稀少,錢經為46.3MM、重33.83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