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北泉軒
泱泱大國,華夏人文。上下五千年,食貨貫古今。凝視祖國版圖,悠忽長縮之間,時也,勢也。華夏民族聚群而居,黃河為界,南北習俗迥異。因生存、生產、生活、食貨、經濟、軍事、政治,而漸合分。昔漢唐盛世,萬邦納貢,疆域廣闊,物產豐饒。而分封于諸侯,爭斗多于和平。
研讀古錢幣書籍,頗有體會,也有感慨。“孤品”、“僅見”之說,則為常見。后學者則羨慕、崇拜、景仰之情溢于難表。然,今世之屢見奇品、異品、首見品,恰如天外飛來之物,驚異諸家于不解。如隸體宣和通寶一說,凡寶字皆隸書貝,偶遇八分貝則視為異物。其實八分貝往往是銀質賞賜錢,區別于普品銅錢,而書譜并未涉獵。由是之,“六朝文物草連空,天淡云閑今古同。”主觀故意多判偽,折殺草根藏寶情。何也!南轅北轍,誤區之故。
慨嘆泉界爭議若此,皆因缺乏文物管理標準、規范、細則。乃試析北方古錢的三個來源和三個組成部分,就教列位博友評議。
關于北方遺存古錢的來源
首先,掠奪財物和金錢為戰利品,是貯存于北方后世的主要來源之一。
早在公元936年,契丹兒皇帝石敬瑭割去燕云十六州,年貢帛30萬匹之外,每逢年節必向遼太宗耶律德光貢獻大禮。之后,遼、金、夏、蒙元、清騎兵、馬隊襲擾中原不斷,邊釁戰事連綿。契丹和金國對中原的無數次戰爭,也無不進行瘋狂的掠奪。蒙元軍隊對南宋的進攻,其初始目標正是南宋的財富,發展到后來則是希望南宋政權向蒙古納貢稱臣。蒙古鐵騎席卷荊襄之地,實行野蠻的“三光”政策和屠城。
其次,北方貯存于后世的古錢是宋代納貢的遺物。
甲,僅從宋真宗與遼圣宗1004年12月檀淵之盟算起,每年給遼國絹20萬匹,銀10萬兩。如果加上富弼允諾的20萬,則達30萬兩白銀。歲納白銀直至1126年靖康之變,北宋亡。120年間,北方遼國很可能得獲不少于3萬萬兩白銀或者和其他貨幣。
乙,到了南宋時期,1139年(高宗紹興九年)宋 金合約,稱臣納貢。年貢歲銀25萬兩,絹25萬匹,直至1164年。25年間,至少輸入金國絹625萬匹,白銀及各類輔幣625萬兩。1164年(南宋孝宗)起,《隆興和議》歲貢負擔有所減輕,納絹減少到每年20萬匹,白銀20萬兩。大約執行到1208年。45年間至少向金國納貢900萬匹絹,900萬兩銀。1208年為南宋寧宗嘉定之年,宋金關系調整為伯侄關系。簽訂《嘉定和議》除賠償韓仛胄抗金軍費損失300萬兩白銀之外,每年歲貢金國絹30萬匹,銀30萬兩。執行到1214年七月,宋寧宗不再向金國納“歲幣”。約6年間共向金國納貢絹180萬匹,銀180萬兩。累計南宋向金國至少納貢絹、銀1700萬匹和1700萬兩。
據資料記載,北宋的中后期,大約在1068-1098年間神宗、哲宗階段,一般年份的財政收入約為8000萬貫至9000萬貫(文),而到南宋時期經濟發達,年財政收入一般水平可達10000萬貫(文)。如果按北宋中后期至南宋末(1068-1278)210年相對平均值一兩白銀約折合1500文銅錢計算,那么,北宋檀淵之盟后至靖康消亡,大約120年間,輸送遼國歲幣約3億兩白銀,可折合4億5000萬貫錢。而南宋在76年間共向金國歲貢1700萬兩白銀,約折合25·5億萬貫錢。
一方面檀淵之盟后加重了北宋人民的經濟負擔,另一方面,為北方邊疆經濟條件的改善創造了條件,也無疑促進了我國多民族國家的發展。
其三,關外北方貯存于后世的古錢是清代掠奪和發行的遺存。
1616年后金建國,努爾哈赤開始鑄幣,直至1911年宣統遜位,近300年。如果按某學者提供的道光中期以前,每年至少平均鑄幣在11·5億文的數字推算,那么,至少在3450億文以上。姑且作為相對概念數。當然,清兵入關后,征戰大江南北掠奪前朝之數還應另計。可以設想,清兵掠奪或珍藏珍惜錢幣必沉淀于后世一隅。可以設想:凡北方四省(區)重要的歷史文化名城、名鎮,均有古代錢幣蘊藏出土的可能。
北方遺存珍稀古錢的構成類別
歷史長河,大浪淘沙。擇優汰劣,收藏存珍。或為規律可循。千百年來,歷代傳承,稱為傳世;時代發展,開發建設,或可出土。賞析民間可見古錢,或金銀賞賜,或宋朝財富地域轉移積累庫存,或歷代鑄幣歸檔窖藏,皆后世癡迷錢幣收藏人士金石為開,心血所致。至若,宋清鑄幣,多泛普品,則如港灣水草浮萍,知古首見也。r> 類別之一,歷代宮廷賞賜金銀幣。
類別之三,歷代鑄幣歸檔窖藏母錢。
以上試舉數例,管中窺豹,掛一漏萬。
綜上,關于祖國北方存世珍稀古泉三個來源和三個組成部分的探析,或可充分說明,北方現已發現遺存在民間的部分古泉珍品,可能要比國家總體掌握的數據多得多。誠若是,則可能說明官僚主義作風的影響和危害,在我國文博界也是客觀存在的。